Strawberry

chapter 1

chapter 2

    “Ozzie！天哪，感谢上帝你在这儿！”

   Oswald刚来到店里准备接替已经上了十一个小时白班的Ivy。她现在正坐在柜台角落的一个凳子上，拿着一个带着镜子的粉饼盒画着眼妆，旁边摆放着他们的夹克和包。

    “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可爱又恼人的小妹妹？”Oswald问她，将自己的双排扣大衣挂在一边。

    “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现在没办法画好眼线。你能帮帮我吗？”她将手中的液体眼线笔递给了Oswald，用一种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好吧，我来帮你。不过你打算一会儿去哪？”Oswald问，轻轻抬起Ivy的头，借着光线看她已经画好的妆。

    “我今晚有个约会。”

   Oswald本来已经准备好动手画眼线了，但是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你现在就约会是不是太小了点？”

   Ivy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19岁了，Oswald。”

    “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立刻联系我，明白吗？”

   Ivy夸张的翻了一个白眼。“好的，Ozzie，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你能帮我弄好我的眼妆吗？”

   Oswald对Ivy要和某个家伙出去约会的事实依旧有些不满，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护她免受任何伤害。Oswald，比大多数人都清楚，有些伤害是难以避免的。

    正当他准备再次开始画眼线的时候，Ivy突然动了一下。

    “说道可爱的男孩子，我差点忘了！几个小时前有一个家伙来这里找你，我记不清他的名字了，但是他非常的高，特别瘦看起来还有点像书呆子？有什么印象吗？”

   Oswald突然来了兴趣。“我昨天晚上在这里和那个家伙聊了几句，他是来这里学习的。他说什么了吗？还有，在你一会儿和我讲话的时候能别动吗？”Oswald瞥了一眼柜台确定现在这里没有什么客人。

    “他看起来非常紧张，他开始的时候一直在说一件事，然后过了一会儿之后又好像打算说什么别的……不过我觉得他的大概意思就是想见你，然后想给你什么东西。”

   Oswald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帮Ivy画上了绿色的眼线。

    “他真的非常可爱，Ozzie。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家伙，可能，你知道的，看起来有点可能性。”

   Oswald能从Ivy的语气里听出她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她不会轻易的说出口，除非Oswald催促她，Oswald如她所愿。“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Ivy？”

   Ivy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约会，但是也许，你愿意给这个家伙一个机会？”

    “不，Ivy。我现在的做法很好。没有人会因为感情纠葛而受伤，皆大欢喜。”他说，准备开始画另一只眼睛的眼线。

    “那么，如果你不打算打破你的规矩，你和这个家伙相处的时候你就应该留心点儿，Oswald。”

   Oswald再次皱眉。“为什么？”

    “因为，他也许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但是也许会想和你发生点其他的什么。我的意思是，他想要给你一个礼物，但是你们实际上才见过一面……”

   Ivy聪明的有些讨人厌。但是Oswald确信像Edward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对像自己这样的人产生兴趣的。

    “Well，我不觉得如果我们两个成为朋友会有什么不好之处。但是如果你说对了，他确实想和我有更深入的关系，虽然我觉得这不可能会发生，我会和他保持足够的距离的，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有好处。”

    “好吧。”Ivy回答，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你和他怎么说的？”

    “我只告诉了他你什么时候来换班。希望我没说错话。抱歉，他看起来很急，而且挺无害的样子。”

    “别担心，Ivy。如果真的有什么我不想见到的人，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Ivy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看看怎么样。”Oswald让Ivy用小镜子看了看自己为她画的妆。

    “噢，天哪。这真的太棒了！谢谢你Ozzie！”她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拿起了自己翡翠色的风衣以及手提包。

   Oswald微笑：她确实非常漂亮，希望她的约会对象不会太糟糕，不然他或许会真的考虑去杀掉那个家伙。

    也许他应该相信自己已经对她足够关心。（Maybe he should anyway for daring to think he’s goodenough for her.）

    “祝你今晚玩的愉快,Ivy。还有，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离开了，留下一道红绿相交的倩影。

   Oswald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

    晚上，学校里的学生一直源源不断地涌入这间咖啡厅。今天是周一，同时也是期终之前的最后一周。到了凌晨一点左右的样子，Oswald终于有了空余的时间能给自己做一杯茶，他并不觉得现在咖啡能帮助他保持清醒。环顾了一下咖啡厅里空旷的桌椅，他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暂时将注意力转移一下投入到学习上去。不过在回到柜台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前，他还需要先拿着抹布和清洁剂将最后一个空桌子处理干净。

    他喝完了最后的一口茶，准备继续将关于‘迁移模式’的章节读完的时候，他听见门被打开了，有个人像一阵风一样飞快地冲了进来。Oswald通过自己有些模糊的记忆认出了来者是谁：无处安放的手臂，乱糟糟的发型以及看起来就快要从鼻尖滑落的眼镜——这些都象征着一个人。

    这个人艰难的抱着手中的一堆书，而Oswald，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帮忙。

    “需要我帮你拿一下这些书吗？”Oswald问，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走到外面。

    “不！不用，谢谢了，我把它们放在这里就可以了。”Edward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前晚上的桌子那里。他轻轻地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子上，小心地没有让它们发出一点声音。接着他给了自己一些喘息的时间，拿起这摞书最上面的一本，来到了柜台前。

   Edward的脸颊依然因为之前的运动而泛着红，Oswald则难以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放在书上了。

    “嗨，Oswald。”Edward笑着对他说。

    看见Edward对自己露出的笑容，Oswald觉得自己往日里因为工作而变得沉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点亮了起来，他甚至想回他一个同样的微笑。他没有阻止自己。

    “Nygma先生。”Oswald回应他。“我听说这已经不是你今天第一次来这里了。”

   Edward噘嘴低头看了看地板，然后抬头时正好对上了Oswald的眼睛。

    “是的，我——额，不是很确定你什么时候上班。实际上我早应该知道你在上了晚班之后不太可能白天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他激动地拿出了手中的书，“我就是来——我想——我不认为——”

   Edward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但Oswald却觉得他非常讨人喜欢。

    “哇，好的，那我必须得看看了。”

   Edward又露出了一个傻笑，然后将这本书放在了Oswald面前，好让他能够读一读。Oswald立刻认出了自己眼前的书：这是他的核心教学材料，他正在学习的课程的必读书籍。当然，这本书非常的昂贵，Oswald只有它的复制本，大概是几经转手的，并且已经是十五年前的版本了。他的书看起来破破烂烂的，Oswald甚至怀疑它可能很快就会散落成几部分。而Edward放在他面前的，是这本书的最新版本，是近几年才印刷的，保存十分完好。Oswald的手悬停在书上，不太敢去触碰它。他抬头看了看Edward，这个男人正将两个拇指压在嘴唇上，不安分地踮着脚，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Ed？”Oswald最后开口，不太确定Edward到底在做什么。他是打算将这本书借给自己吗？

    “我昨天看到你看的是更老一点的版本，”Edward说，看起来稍微有些泄气的样子。“我认出来了这本书因为我刚好有一本。但是我不怎么看它，一直放在那里落灰。我知道这本书对你的学习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想你也许——我想你也许会需要它。”

   Oswald因吃惊张开了自己的嘴。他的心脏怦怦地在胸腔里跳的厉害。“我不能收下这个。”

   Edward皱起了眉头，将自己的拇指放了下来。“收下这本书吧，Oswald。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被浪费的东西就是知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有些沙哑。“再说了，这个大学里已经有足够多的蠢货了。”他轻蔑地摇了摇头。

   Oswald知道这是一场自己无法获胜的战争，这本书上更新的信息确实能帮他很多忙。虽然Oswald不想大声的承认，但是他确实不想再做那个在课堂上，总是因为与别人的课本不同而老是找错页码的人了。

    “好吧，我会收下它。谢谢你，Ed。让我给你弄杯咖啡吧？算我请的？”

    “噢，嗯，好吧。”Edward说，手不安地晃动着，现在它们可没什么书需要拿着了，最后它们终于放在了柜台的边缘上。

    “说真的，Ed，”Oswald一边给Edward做着咖啡，一边开口。“你的侦探工作做得挺不错的，像那样倒着看书。非常谨慎，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居然注意到了我在看书。”

   Edward因为Oswald的评价而有些得意，但他又立刻咬了咬唇，“我很抱歉，我是不是，嗯，不太礼貌？他们都说我不太懂得注意界限，所以……”

   Oswald将Edward的咖啡放在了他面前，叹了口气。“你只要接受我的赞美就好了，Ed。”

   Edward紧绷着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他拿起咖啡，朝Oswald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谢谢你，Oswald。”他拿着咖啡去取了砂糖和甜味剂，指了指自己窗户边的桌子。“我该……”

    “是的，当然。”Oswald说。

   Edward又进入到了前一晚的那种状态，不过今天桌子上比起昨晚来说多了一大堆的书。Oswald看着Edward将文具一件件放在自己面前，没有察觉自己嘴角浅浅的弧度。好像感觉到自己一直被注视着，Edward抬头看了一下Oswald，给了他一个充满温度的微笑。Oswald觉得如果他再继续这样看下去，咖啡厅里的气氛可能会变得像某些女性向电影一样。所以他立刻低下了头，将思绪放在了自己眼前的这本百科全书般的大部头中。轻轻的抚摸着书脊，他小心翼翼地翻着书页，看到了序言。

    他完全沉浸在这本书里了，这本书显然比他自己的那本要好的多，字迹清晰，图表也画的非常清楚。因为他担心自己手指上那些洗不掉的咖啡印记会沾在这本书上，他没有将手放在书页边缘以外的地方。

    唱片机里现在播放的是林肯公园的Final Masquerade ，悠扬的音乐回荡在咖啡厅中，让人更加昏昏欲睡。Oswald抬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了。他抬头，以为能看见Edward正在认真思考的脸，但没想到入眼的是更加让人觉得有趣的画面：Edward陷入了熟睡中，头抵在桌上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Oswald试图压下自己的轻笑声，但是他失败了。他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但是Edward的出现却将他内心那扇多年以前关上的门又再次打开了。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在考虑是否让他在咖啡店里继续待下去：现在已经很晚了（或者还尚早？Oswald不太清楚这之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他想Edward或许在自己的宿舍里休息会更舒服点？

   Oswald安静地向Edward走去，说起来这个举动似乎有些滑稽可笑，毕竟他是准备过去叫醒他的。

    当他距离近到能清楚地看到Edward的脸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熟睡的人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实际上，他的眉头紧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在做噩梦？

   Oswald将手放在了Edward的肩膀上，轻轻的摇了摇。Edward醒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Oswald一边更加用力的摇了摇，一边叫着他的名字。这声音对于一个正在熟睡人来说有些大。

    “不！”Edward突然开口。“我们不用你的办法来做这件事，我们用我的办法来。”Edward突然坐直了身子，看起来似乎被自己的声音吵醒了。

   Oswald握住了他的手，用带着笑意的语气无奈地说，“好的，好的，我们用你的办法。”

    “嗯？”Edward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和周围的环境。

    “我想你刚才大概做了一个噩梦，Ed。”

    “你可以这么说，”Edward说着，将眼镜从鼻梁上拿了下来，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是他与Oswald在一起时最坦率也是最猝不及防的时刻，在此之前，他说出的每一句话看起来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Oswald看着Edward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皱着眉将眼镜戴了回去。

   Oswald一直有一种想要将自己的手指埋入Edward发丝的冲动，而这种奇异的冲动在他看见Edward毫无预兆的熟睡之后更加的旺盛了。他的全身紧绷着，想要询问那个困扰着Edward的噩梦，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开口。毕竟，他们现在仅仅见过彼此两面。

    “Ed，你也许应该现在回家或者去其他什么地方睡会儿觉？在这里会让你落枕的。”

    “我想你说的对。”Edward说，盯着桌子发呆。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有点——”Oswald有些迟疑，谨慎地选择着用词，“——疲惫。需要我打电话叫你的朋友带你走吗？”

    “不用了。”他并没有留下太多商讨的余地，“我的宿舍就在附近。”

   Edward看起来有些沮丧，Oswald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什么。最好的选择或许还是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柜台后。他转身，听见了Edward在身后收拾东西的声音。这声音让Oswald觉得难受。Edward来这里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的开心，Oswald不希望他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却带着糟糕的情绪。也许让他睡到自然醒会好一些？Oswald在心里不停地抱怨自己。

    当他回到柜台后，站在Edward桌子的对面，就看到了桌上的书。或许将话题拉回那些开心的事情上会让他感觉好些？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送我的这本书。”Oswald真诚地开口。

   Edward将所有的书都抱在怀里，书包挂在肩膀上。他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Oswald的话，他停在半路上，停在了柜台与门的中间。他低下头，脸色有些微微发红。“这只是一本书。”

    “它刚好是我课上最主要的教材，对我来说非常有用。谢谢你，Ed。”

   Edward终于笑了。他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打算说些什么，但他又突然闭上了嘴，低头看着地板。最终，他咬紧牙关，用比之前更加坚定的眼神看着Oswald。

    “如果你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许明天你愿意……你愿意和我讨论讨论？”他脸上的表情充满期望又带有一些小心翼翼。

   Oswald扫了一下自己的书。Edward想要和自己讨论鸟类？以前从没有人想和自己讨论过鸟类。除了Ivy，不过通常都是在和植物有关的情况下。好吧，他的妈妈也会，但是他相当确定这只因为她爱自己的儿子。也许Edward确实想和他做朋友？“嗯，好的，没问题。所以，我们明天晚上见？”

    “明天晚上见。”Edward重复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他虽然没有像他刚来咖啡店里时那么兴奋，但他现在至少在微笑。Oswald讨厌他一脸茫然无可奈何的样子。

   Oswald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工作结束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种异样的忧郁感不知为何从心底泛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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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鹅（过去式）的情节大概在第四章，想看的小伙伴要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