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鹅 |Clex l 拔杯 | DW | HXH | JOJO | 谢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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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不太清楚码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现在也没有想要去探究的欲望。
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接近八点。Edward努力咽下了在路上买的外带中餐,坐在沙发上拿着红酒开始独酌。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酒精的人。这种有机化合物在顺着血液进入大脑后,会破坏神经元细胞膜,让他难以思考,难以做出正确的选择。但他也无法停止心中对它隐隐的渴望,它是他回忆过去时最好的伴侣。
房间里有些昏暗,Edward没有打开客厅的大灯,只点亮了沙发边的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线与红酒的香气仿佛间把他回了那个燃烧着炉火的温暖房间。
“你心情不好?”
不知何时,那只聒噪的恶魔来到了他的屋内,变成一团黑雾盘踞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Edward没有回答,只是咽下一口红酒。
“所以你今天去哪了?”恶魔接着问。如果不是今天有大事情要做,他一定会偷偷跟在这个男人身后,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猜今天码头的爆炸是你搞出来的?”Edward答非所问,用镜片后的棕色眼睛看向恶魔。
“你真让我惊讶,Ed。”恶魔说,黑色的雾气从桌上拿起一只高脚杯,在里面倒了些许红酒。
实际上Edward自己也很惊讶,在大脑被酒精麻痹之后,他还能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
“不过你这么说也不准确吧。”恶魔摇晃着红酒杯,又缓缓开口。
Edward饶有兴味地看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恶魔。”
恶魔咽下一口红酒。
“我乐于助人,虽然我能做的不多,但是还是会尽量满足那些有需要的人的要求。”
Edward笑出声来,“我猜测那些‘帮助’并不是免费的。”
“当然。”恶魔给出肯定的答复,“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商人。等时候到了,我是会去收利息的。”
“他们可以选择出卖自己的灵魂,或者帮我一个小忙。”
恶魔愉快地说着,黑色的雾气也因为他的好心情而有规律地波动着。
“GCPD刚好就有一个欠我人情的家伙。而我又恰好知道码头那边有间仓库存放着一些危险物品。所以我只要拜托这个家伙在码头和其他蠢货在监视那群黑帮的时候,轻轻按下一个按钮……”
恶魔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boom!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的语气轻快,就像一个正常商人在讨论一笔完美结束的交易。然而Edward知道,在那样剧烈的爆炸现场中,几乎不会人生还。
“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Edward将后背靠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
“谁会怀疑我呢?”黑色的恶魔反问,“我只是Fish的小跟班。”
弱小、无能、残缺不全的家伙。没有姓名,没有样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恶魔的心情突然很差劲,黑色雾气卷着的玻璃杯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Fish?你的老大?”Edward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分给地上的透明碎片,反而问起了关于恶魔的事情。
“是的,一个该死的婊子。”恶魔打了个响指,那些碎掉的玻璃块突然漂浮起来,一块块在空中聚集起来,最后恢复了原样。
“有趣的名字。”Edward看着刚才神奇的一幕,勾了勾嘴角,“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的朋友。”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相互利用,但恶魔的境遇让Edward有种似曾相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就好像曾经的自己。
所以即使非常不情愿,Edward也只能承认与这只恶魔的几场交谈,是这几年来他觉得最有趣的几次对话。
至于将他称之为“我的朋友”,Edward笑笑,咽下有些发苦的红酒。
朋友就是用来背叛的,不是吗?
坐在不远处的恶魔因为这个称呼小小兴奋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离收获这个美味的灵魂更进一步了。
“为什么不用担心?”他好奇的开口,想知道这个男人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Edward将空掉的高脚杯放在桌上,为自己斟上红酒,然后才看着恶魔的方向,慢慢悠悠地说:“我们都知道,企鹅吃鱼。”
屋内暖色的灯光打在Edward的半张脸上,勾勒出他高耸的颧骨以及镜片下闪光的棕色眼睛,他的另外半张脸则隐匿于黑暗之中,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恶魔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曾存在过的心脏似乎跳了一下,他真的越来越想不顾一切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了。
“谢谢你,我的朋友。”他咽下一口红酒,暂时压下心底躁动的欲望。
Edward并没有注意到恶魔的异样。
“所以说,为什么你选择我做你的合作对象?你知道我讨厌恶魔。”
他好奇这个问题有些时候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至少他可不会去找一个总想着杀了自己的家伙当做自己的合作伙伴。
“因为你是哥谭少有的聪明人,和聪明人合作才有意思。”恶魔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你有非常好闻的灵魂,我想得到它。
“那……你真的是绿眼睛吗?”Edward突然莫名奇妙地问了这个问题,看似没有任何意义。
恶魔不留痕迹地笑笑“是啊。”
当然不是,你喜欢绿色,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Edward喝下一口酒,张了几次嘴,始终没有说出想说的话。他抬手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你的眼睛很好看……”
“多谢夸奖。”恶魔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接着他们的话题转到了艺术与音乐上面。
他们从古典主义绘画开始一直讨论到现代主义绘画,又从巴赫一直聊到了德沃夏克的“自新世界”。
Edward很吃惊这只恶魔竟然在这方面上有及其高的品位。
而恶魔则毫不客气地接受了Edward的赞美。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凌晨,但Edward似乎还是没有要睡的意思。
“你不去睡觉吗?”恶魔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
Edward低头摇晃着红酒杯,没有回答。
“你应该去休息了,Ed。”恶魔半真半假地对他说。
Edward 挑挑眉,为恶魔话语里关心的意味而感到惊讶。
实际上,恶魔并非是那种没有任何正面情绪的生物,他们也能产生诸如开心,激动,怜悯或者是爱这样的感情,只是这些感情的触发机制与大多数人类不同。
比如现在,这只狡猾的恶魔知道适当的关心能让猎物更快走入自己的陷阱。
“我睡不着。”Edward说。
“你可以试试,我会唱摇篮曲哦。”恶魔放下酒杯,对Edward说。
“是吗?”Edward来了兴趣“唱来听听呢?”
恶魔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The fire has gone out, wet from snow above But nothing will warm memore, than my, my mother's love……”
熟悉的旋律从恶魔口中缓缓流淌出来,Edward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忍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恶魔的一个陷阱。
“……你从哪里学会的?”他问。
恶魔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路过某个儿童房的时候听到的。”
Edward还想开口问什么,恶魔却没有给他机会。“别问那么多问题,你还想不想睡觉?”
对Edward来说,显然是好奇心更加重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只恶魔耍了什么把戏,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听到那熟悉的音乐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I light another candle, dry the tears from my face. Nothing canprotect me more than my mother's warm embrace ……”
恶魔看着缓缓睡去的Edward,停下了自己的歌声。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男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突然察觉到他们现在还在客厅的沙发,恶魔思考了一秒钟,用黑色的烟雾轻轻包裹着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绕过屋里的恶魔陷阱,将他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将Edward安顿好以后,恶魔站在床边,又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猎物。一缕黑烟缓缓穿过空气,勾住男人修长的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
恶魔不太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与不舍是什么,他晃晃头,变成黑色的鸟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Edward的卧室。
……
Edward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又回到了那间大办公室的理由。
背景是无数模糊的人影以及嘈杂的白噪音,白炽灯浅淡的光线将他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染上高光。
明明没有戴眼镜,Edward依旧能看清楚自己桌上文件里那些无聊的文字。
周围来回穿梭的是穿着白色衬衫的同事。他们脸上带着白痴一般的笑容,讨论着那些充满低级趣味的话题。
然后办公室远处的双开门被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Edward屏住呼吸,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让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伞尖与地板碰撞而发出的声响应合着他的心跳声。
他看见一个穿着精致黑色西装的小个子男人器宇轩昂地向他走来。这个男人的右脚似乎有什么问题,每跨一步都会小小顿一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势。
这个男人来到Edward面前,抬头看着他。
Edward想要努力看清楚他的样子,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只有那双绿色的眼睛一如记忆里那般美丽。
但人不能总是活在记忆里。
Edward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那个男人的距离。
他有远大的抱负、有最疯狂的野心和无人匹敌的非凡智慧。他本应让所有人都学会如何去仰视他,尊重他,而非回到记忆里这个混乱嘈杂的办公室,等待着和那个人的再次相遇。
那个男人开口了。
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和铁栏杆坏掉时发出的嘎吱声响,他什么也听不到。
是了,他已经不记得他说话时的声音和语调了。
“Mr.Penguin?”
Edward出声询问。
眼前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只绿眼睛的黑色乌鸦,站在莫名其妙出现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在叫我吗?”
Edward皱眉,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件奢华的书房里。
脚下是柔软精致的羊毛地毯,落地窗让屋外的光线洒进来,有一整面墙壁被巨大的书柜占领,上面摆放着年代、造型各异的恶魔学书籍。
Edward咽了咽口水。
门外倏地传来有节奏的声响
“咚”、“咚”、“咚”
像是尖锐的物体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像是有个女人穿着高跟鞋正在朝这里走来。
转头望向沙发,乌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整个房间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熟悉的声响越来越近,即将就要到达门口……
……
Edward醒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下意识环顾了四周,看起来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现在正穿着昨天的黑色西装,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毯子。
Edward坐起身来,双脚踩在地板上,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然后他抬头看向窗外。
或许时间才是最好的漂白剂,不管色彩如何丰富的照片,在经过一次次的洗刷之后,都会逐渐变成一张白纸。越是想要挽回某些东西,就越是无能为力。
Edward低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却发现鼻尖传来淡淡的硫磺气味。
恍惚间想起,自己昨晚应该是在沙发上睡去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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